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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年八月初,來到台北市中山北路西側某巷一家日本料理用餐,這料亭離馬偕醫院不遠,我直覺就是緊鄰馬偕旁的巷子,這巷子曾經有著一家西餐廳名叫亞述,1987-88年間身為忙碌的實習醫師的我經常在這裡用餐,來這裡,為緊張、苦悶的生活帶來一點點生的訊息。

 

    這料亭的前身、或者前身的前身是亞述吧!心裡想著。當耳酣酒熱步出料亭才發覺結果不是。

 

    也無所謂。

 

    這裡隔著中山北路的對街一樣的巷子裡就是徐千田婦產科,傳己不傳人的學長學弟制度,讓我在更早的幾年之前就來到這處於七條通的婦人科接初診病人,賺點外快是有的。還記得徐院長親自教我作PV,改我的英文病歷,operation for ….,更記得徐院長如何免收醫藥費、又不讓病人沒面子的說法。

 

    稍早的今年五月,受到母校醫學院院長黃朝慶教授與雙和醫院神經科胡朝榮主任之邀,很榮幸地回到北醫演講,地點就在徐千田講堂,我望著徐院長的肖像,任由記憶乘著時光逆旅之舟,回到三十幾年前的拇指山下。

 

    「遙想當年,拇指山下信步百米道出了校門,合記書局立刻映入眼簾,至今腦中仍能浮起老板墊著凳子、攀櫃抽書的情景;….昔日商家除了合記外皆不復存在,連常去的金益餐館也不見蹤影,人事不再、景物全非,徒留腦中記憶,不勝感傷。」這段文字摘自新書「彩虹氣球,失智症天空」的自序,這本書正是由合記出版圖書公司出版。

 

   再加一段醫友會年刊總編陳永昌教授的來信,「白教授您好:我是北醫741學弟陳永昌醫師,30年前進刊物室,您是綠杏40期秋、冬和春季號社長,我在您麾下,從事美編雜務。因此,我很清楚您的文筆絕佳!我目前負責北醫醫友會年刊的編撰,可否請您惠賜一篇生活隨想散文,並附上相關照片數張?我想北醫校友到處功成名就,提供訊息供大家參考,一定是大家樂見的話題….盼獲佳音!」

 

    的確,那是一段由刊物室、詩牆、鉛字、原野社、金益餐館、牛肉餡餅、網球、百米道、西洋劍、284巷串起的日子。

 

    在徐千田講堂演講中,我看到葉純甫教授也坐進來。

 

    1982年12月01日當時我醫二,與劉益宏、馮家鳴和霍永惠夜裡造訪當時返台擔任客座教授的葉純甫學長,那天晚上談話的內容如今想來完全沒有印象了,只記得一張我等穿軍訓服與葉學長的合照。除此之外,還記得當天返回北醫宿舍已是深夜,宿舍大門早已鎖上,我們只能翻牆爬上二樓、偷溜進去。說來真巧,葉學長後來返台,當了成大醫院的副院長,後來還榮任院長,對我相當照顧。

 

    畢業後,由於九歌於2005年夏天出版「桂冠與蛇杖」一書,與湯銘哲、陳克華、蕭棟詮有了幾次互動,這是一本以歷屆北極星詩社社長及社員作品為主的詩集,透過我的研究助理協助,特別在台南市中山路高空誠品辦了場新書發表會,當天下午,我們還造訪台灣文學館,我拿出當年陳克華送我的「騎鯨少年」詩集,並要他再簽一次名,這才發現兩次簽名竟相隔22年。

 

    此外,我與當時的綠杏社副社長林宏榮經常保持連絡,當年南下進入成大醫院神經科,過程之中受到林宏榮很大的幫忙。這幾年,因為湯銘哲學長的關係而與楊憲宏學長偶有見面,還串起了些斷斷續續的北醫記憶。

 

    湯銘哲學長先後擔任成大醫學院副院長與成大教務長,尤其在以人文教務長自居的任內,找了我去當成大校刊總編輯,他經常出席在教務處召開、由我主持的編輯會議,暢談人文教育,這是多麼奇妙的感覺。最近,透過臉書又連上昔日戰友的線,像老許、陳進陽、黃穎峰、黃峻峰、王世豪、羅之悌等,這些人很容易讓人情緒失禁,但更多的人則是無消無息,像秦公焯、小鬼。

 

    離開徐千田講堂,下了大雨,胡朝榮和學弟妹們陪我撐傘走了一段好遠、好遠的路來到餐廳。北上的前夜,我透過LINE邀請隔天也將在北醫演講的東海大學湯銘哲校長,還有醫策會執行長林宏榮醫師前來共餐,兩位都爽快答應。餐會開始,各自表述,胡朝榮曾是刊物室的大將,昔日詩社學長李飛鵬院長的千金也坐在席間,這彷彿就是刊物室的隔代聚會。然而內心自忖,當年的刊物室,如今安在?

 

    宴畢,我與林宏榮在北醫安排下榻的客房又聊了幾個小時,像時空錯置般地回到當年在仁愛路四季餐廳與刊物室伙伴秦、林、黃的四季會。

 

    隔天來到雙和醫院,遇到了同班同學程毅君醫師以及在當年在馬偕醫院很照顧我的張丞圭醫師(如今是副院長,當年或許也跟我到過亞述),我分享了台南市熱蘭遮失智症協會的經驗,看的出來聽眾很感興趣,有學弟立刻表明想來成大見習的意願,我後來還與成大醫學系溝通、努力了一番,無奈由於制度與規定並未如願。隨後,又與學弟妹來到萬芳醫院,討論了一個庫賈氏症的個案。

 

    2006年,一場神經科學進展的邀約演講應該是我畢業後首度、比較正式地回到北醫,胡朝榮還特別陪我走了一段校園,我卻有點膽怯,這裡有太多的回憶。校園變窄了、擠了,百米道長長的感覺沒了,那種從北醫信箱69號取出信件、包裹邊走邊看的情景,如今很難想像;從楓香道往西北的方向看去,被黑色尼龍絲網困住的足球場曾經是充當寄生蟲養殖場的羊吃草的草原,草原邊的型態大樓曾是北市有名建築物;偶有足球穿越破網而擊中2102教室的門板,川堂及二樓詩牆掛著用Colon(王世豪)教我的花鴨體寫的新詩,總是得靠翹課方能完成,楓香道旁是楓、是槭已不重要。

 

    後來,我又單獨繞了284巷一圈,還好,巷道變化不大,還能找到翻牆直達網球場的地方,我想著,要是當年北醫遷校楊梅,不知道今天會是什麼模樣。 

 

    2011年,由於神經學會年會的關係又回到北醫,感到變動又更大了。

 

    說真的,老是回憶也不太好,不如就此打住。(脫稿於2014年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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